……若若妳不舒服嗎?

……你到底從哪看出來我不舒服的?」一踏進門後四周漸漸暗了下來,我們跟著女服務員走了一小段時間,原本我們兩人都走得好好的,只見漾漾突然靠到我身旁,兩人的手臂貼著手臂,身旁的人劈頭就丟給我這句。

「嗯……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漾漾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將身體往旁一側,對方就是賭我在他快跌倒或是撞牆前會拉他一把,所以漾漾把整張臉擺在我面前,試圖在一片昏暗中看清我的面容就是不看路,「總覺得妳的臉色有點差。」

「那你的感覺很不準喔」往下瞥了一眼,我把漾漾推回原位讓他好好走路,「我才剛擺脫雷多現在神清氣爽的很咧!」

「如果真要說的話,為了不讓你走不出休息室,你害我沒辦法陪薰衣草看戲的這個帳你要怎麼辦?」

「哈哈……換我來陪妳看不行嗎?

「給我滾!」一拳往旁邊揍過去,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件事我就覺得氣,結果到頭來漾漾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嘛!害我被學長捏臉頰!

兩人一路玩我揍你閃的遊戲,可能劇院內部有定點傳送陣,就在我們快把前方的女同學給遺忘的時候,四周昏暗的景色突然一亮,原本窄小的走廊整個擴展開來,轟然的聲音介入了我們的爭吵聲。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類似以前書上看見的那種圓形劇場,可是這個劇場非常的大,往下斜去的最終點是正在演出的地方,旁邊全都是座位,整個劇場已經都坐滿人了,還有些沒有空位的人就站在最後頭擠著觀望。

「這邊有幫邀請函持有者留的位置。」領在前面的女同學微笑著帶著我們拐到劇場的二樓,上面也到處都是人,但是座位比較鬆也有隔間,相較於下面一排接一排的座位根本就是貴賓席了。

她帶著我們到其中一個隔間,相較於其他房間,這裡的空間比較小,座位也只有兩個而已,而且還是那種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整體看起來很像台灣電影院最近很夯的情侶座位。

……那位小姐到底是誤會了什麼,明明其他地方的椅子都超正常啊!為什麼放眼望去就我們這間最怪!

帶著我們到定位後,從頭到尾都維持著專業形象的女同學朝著我們露出微笑,退出房間了。

心死的一屁股坐上柔軟的椅子,我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喵喵和薰衣草他們在哪兒,找不到兩秒鐘,喵喵和薰衣草那顯眼的髮色和服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頂了頂身旁的漾漾,我往下指去,他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早些入場的喵喵他們全都在樓下比較前面的座位,夏碎學長也在一起,跟他隔了幾個位置的千冬歲不時還會往夏碎學長的方向偷瞄一兩下,然後被坐在身旁的薰衣草側目。

漾漾噗哧一聲,被千冬歲窘困的模樣給惹笑了。

看見薰衣草有好好的在看戲後,我將目光重新移回台上,「現在應該正好演到對魔王的開戰地方。」

方才的轟然巨響全都是從台上傳來的,不愧是貴賓席,從這裡看戲可以將整個舞台盡收眼底。而底下的舞台超級大,起碼有三四間專業教室那麼大了,與其說是舞台,我覺得更像是虛擬的真實場景。

那上面,有著一座破敗的宮殿,宮殿裡外圍滿了穿著白色武服的武士。因為之前已經聽過喵喵他們說的故事,所以我猜那應該就是雪國的軍隊。

武士們包圍著黑色的妖怪,面貌醜陋的精怪齜牙咧嘴,對著武士們咆哮威嚇。

宮殿的最上方坐著一個人,一席黑色的衣服,冰冷的面孔無趣的看著宮殿底下的騷亂,他的腳下全都是血,倒了很多衝上去欲擊殺他卻不幸死亡的白色武士。

然後,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天空飄下了透明的雪,那些武士開始慢慢的讓開身體,從後面緩緩的走出了打扮不太相同的人。

白色的衣飾卻顯得尊貴,銀髮像是會凍結空氣般飄逸在風中。

「咦?」漾漾看到一半突然發出某種很詭異的聲音,往旁看去,只見他滿臉驚訝。

「怎麼了,是你認識的人?」

「啊、那個人是帝!是校舍三位管理者之一,之前早上出門散步時巧遇過所以才認識的。」

聞言,我將身子往前傾,瞇起眼看著穿著簡單盔甲的帝出現在那些武士的中間,像是天空一樣的藍色眼睛直直的對上了宮殿上坐著的那人,『魔之君,這裡並非你的世界,盡速離去!』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全場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聽過管理校舍的管理者有三位,三位全是兄弟姊妹,但從來都沒有遇過他們。喵喵說過其餘兩位校舍管理者比較常出現,但另一位被稱作帝的管理者要遇上他比叫漾漾改掉那膽小的習性還難。

褚冥漾這小子真的都把運氣用在奇怪的地方欸。

「帝的眼睛看不見……就這樣演出可以嗎?」

重新將身體摔回軟軟的沙發座裡,我不打算太認真的看這部戲,就當作陪漾漾吧,「不用擔心,就算眼睛看不見,但他們能做得事還是很多。」

「喔……真的嗎?」回頭看著我,漾漾還是滿臉擔心。不過漾漾想了好半晍,還是不懂“他們”是指誰,雙眼不方便的不是只有帝嗎?

「真的真的,不然我舉個例子好了,你蒙上眼的話能像帝現在一樣嗎。」伸手指了指舞台,我繼續倒在沙發上裝死。

底下猛地傳來囂張的笑聲,漾漾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場地上面,原本坐在殿上的魔王甩動了衣袍站起身,一腳踏在血紅色的地面上,那些鮮紅的液體滴滴答答的往階梯落下,像是小河一樣婉蜒的四處流動著。

『低下的族民,全都給吾去死吧!』

即使不願意去看,但底下的聲音還是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不對、凡斯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轟然的聲響,宮殿的血液中開始竄動著,更多那種黑色的精怪從血液裡面掙紮著爬出來,原本應該是白色的武士團占優勢,卻在轉眼之間被層層的精怪給團團包圍起來。

『多說無益。』帝從手中抽出了透明的長劍,氣勢凜凜的直指著上面的魔王,『這不是屬於你的地方,讓停止的風再度吟唱、讓枯萎的花草重新生長,就是我們都就此消逝了,也勢必讓你永遠無法對這片土地做出更多的創傷!』

不對、亞那也不會對凡斯說出這種話。

黑色的精怪發出了叫囂的聲音,瞬間一整群黑壓壓的軍隊就往那些白色的武士們身上撲去,混戰很快的展開了,兵器撞擊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劇場裡面,整場的觀眾完全不敢有所動靜,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戰爭對抗。

白色的武士群顯然比起精怪要厲害多了,且訓練也極為有素,很快的就將再生的精怪重新給打得節節敗退。

揮動了長劍將撲來的精怪給斬殺,帝幾乎在瞬間就出現在宮殿上方,猛然一個鏘然的聲音,劍刃劈在魔王的手上,卻沒有傷到魔王一分一毫。

黑色的王者勾出了殘忍的笑容,『無知的族民,憑這點東西想動吾?』然後,他笑了,他發出那種尖銳刺耳的讓人不想聽下去的可怕聲音。

瞇起藍色的眼睛,帝沒有露出任何懼怕的神色,只是輕輕的哼了聲,持著劍返身又往魔王橫舉的手上一劈——

這次劍刃直直落下,砍斷了一半魔王的手臂。

原本狂妄的笑聲猛然被劇痛驚擾而停下,魔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雪國王子,像是沒預料到對方真的會殺傷自己。

『主神曾經垂憐過我的劍刃,精靈們為它而讚頌。』一點一點的,帝將劍刃往前,直到剌入了魔王的額心,雪國王子直直的看著他,『而我,則付出所有。』

魔王發出憤怒的吼聲,從他受傷的傷口處猛然噴出了黑霧,『吾要詛咒你們!』

一道光影突然由後射出,來的讓人完全措手不及,還未吐出邪惡語言的魔王頸子被那道光一劃,頭顱突然往旁不自然的移動開了。

呈現半圓的光往後旋轉飛開,直到穩穩的落在另一端的另一個人高舉的手上。

那是一名有著紅棕色長髮的女性,有著后的面孔。

『而我,將一同承擔。』她說。

看著高挑的黑色天花板,我緩緩閉上眼。

記憶中,凡斯不該是會發出那樣刺耳聲音的魔王,不該是會說出那般惡毒語言的人;亞那也是、他不該對著凡斯說出那樣的話語。如果有那麼一天,他們非得將那些話給說出口之時,也不該是對著他們彼此,而是耶呂鬼王才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魔王被殺死之後,四周的精怪失去了首領,哀嚎著一哄而散。

然後,第一幕就到這裡收起。

「前面沒看到真的好可惜,帝和后演的好好喔!」看到幾乎將整個人掛在欄杆上,漾漾回過頭和我抱怨,「是說若若妳剛才是拐著彎罵我蠢吧!」因為帝剛才不論是在走位或是演技上都無懈可擊,如果是他的話就算眼睛視力2.0還是有可能走錯地方。

可漾漾才剛轉過頭就看見若若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下秒卻見到若若睜開那雙漂亮的眼睛,「你現在才發現?」

「靠!」

在休息的幾分鍾當中,有服務人員過來遞了茶水,服務良好,重點是他沒有被我和漾漾鬥嘴內容給嚇到,以為自己服務到兩個北七。

隨著幾個音樂聲響起,很快的第二幕場景在休息過後馬上緩緩的升了出來。

那是一座白色的城,如同我們最早看見的一樣,白色的城中宮殿兩邊站滿了那群雪白武士,宮殿是冰凝成,透明的幾乎像是空氣一樣只折射白色的光。

大概是為了讓觀眾馬上分辨出人物地位,場上的人服裝都還蠻明顯的,高高坐在王位上的國王穿得非常華麗誇張。

帝就站在王位前,已經更換了比較素雅的衣服,不是剛剛那種武裝了,『魔王之地在主神的庇佑中已經安然除去,但是被遺留下的傷害依舊存在。』

一句話畢,武士們開始細小聲著議論著。

『如果不大,就無所謂。』國王如此告訴他。

站在下方的王子搖了頭,用悲傷的神色看著宮殿裡的人,『傷害已經造成,唯有盡速的離開這片甯靜之地,願我雪之族在此戰之後能平和,主神眷顧著榮耀。』

幾名武士上前慰留,不過王子依舊搖了頭,然後離去。

過場之後沒有多久,紅棕色長髮的后從另一邊走了進來,帶著美麗的花冠,走過的人皆喊著公主,然後微微行了禮。

『我為夕之族公主,前來會見二王子殿下。』公主極為禮貌的拉著裙擺微笑的說著目的。

『夕之族的貴客,您來晚了一步。』歎著氣,國王一臉悲傷的告訴她。『我們的王子被魔王詛咒而受苦,為了不牽連他人,已經動身離開雪國境內。』

公主愣住了,像是不想相信一樣,過了一會兒之後才離開。

但是她並沒有絕望,在雪之國白色的道路上走著,讓跟來的隨從離開之後往另一個方向尋找王子的下落。

眼前的場景已經變成了像是岩窟的地方。

短短的片刻時間,全部的觀眾都發出了小小的呼聲,漾漾趴欄杆上聚精會神的看著,公主在那裡找到了面目早已改變的王子。

如同喵喵他們所訴說的故事一樣,王子的面貌扭曲的邪惡可怕,已經不復原本好看的模樣了。但是就算如此,公主還是留下來了。

他們在那個地方待了很久很久,爾後生了孩子。

後頭的劇情大略帶過了王子與公主一家簡略的溫馨生活,趁著時間空檔,漾漾稍微翻了一下就放在腳前圓桌上的簡介本子,「若若妳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真的不看戲嗎?之前不是也很期待的嗎?」

又見到鄰座的好室友閉著眼半倒在沙發上,漾漾往旁邊一倒,跟著趴在若若的身邊翻著簡介,然後偷偷的看向若若,「陪雷多逛街真那麼累?」

「他根本就像脫韁的野馬,能阻止他帶我去送死真是奇蹟中的奇蹟你懂屁。」連眼睛都不睜開的,我一口氣回覆了漾漾全部的疑惑。

……好吧,這點漾漾還真不能反駁,上次去亞裡斯時他也覺得自己去地獄走了一遭。

不過他總覺得若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我想出去了,這裡好悶。」

「咦?可是戲還沒完……

「再繼續待下去我會睡死在這裡的,我出去外面等你們。」猛地睜開眼,我一個翻身直接翻下沙發,往底下的舞台看了一眼,我真的覺得繼續待在這裡是一種酷刑,即使閉上眼摀住耳朵,腦海中仍會浮現那些過往的事情。

台上現在正演到王子的身體一天天衰退,受到影響的公主為了保護他們孩子正接受著抉擇。她想看著他們的孩子直到最後一刻一同闔上眼呢;抑或想要保下孩子、將其送走呢?

不管如何,那都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家庭只要缺了一個人,就不再美滿。

不待漾漾的挽留,我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房間,離開時服務人員還湊上前詢問他們的服務是否有哪裡不周。

雖然對他們很抱歉,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走他們,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一出劇院就立刻往旁邊的樹林裡鑽進去。

將整個身子縮在一起,我蹲在樹叢裡隱藏自己的身影,我聽見漾漾經過樹林時的自言自語,「奇怪,怎麼一眨眼若若就不見了啊……」疑惑的這麼說著,漾漾的聲音和腳步聲漸行漸遠。

……」頹然的摀著臉,含糊不清的聲音自雙膝之間傳來,「對不起……漾漾……

我不知道最近的自己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那麼愛哭呢?為什麼變得那麼愛逃跑呢?

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不會這樣的。

我才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任何人看,就連一點情緒都不會讓人看見的,但是……在郵輪上我卻在漾漾面前示弱了,現在也是

將身體縮得更緊,纖細的雙肩一直在顫抖著,這姿勢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直到一雙小小的手按上了我的肩,顫抖才稍稍止住,「因為一直覺得胸口像是有顆大石頭壓著,所以才出來看看的。」

「若若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呢?為什麼在哭呢?」在少女的面前跪下,薰衣草移動著掌心,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若若的腦袋,指尖撫摸著蒼白的雙頰,「因為進去看了戲嗎?」

薰衣草在入場前就大概明白了若若突然說擔心漾漾這件事有一半以上的機率只是個藉口。

她沒有若若就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意行動,身為與若若一同共享記憶的人偶,薰衣草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齣戲在演什麼呢?

過去的那些記憶是悲傷的,今日的故事也是。

連薰衣草在明白一切之後看著都覺得有些難受,更何況是若若呢?

「我沒有……

「若若,已經不會再有人傷害妳了,就算有,大家都會和妳站在同一陣線上。」薰衣草替眼前的人拭去那些滑落的淚珠,,即便那人還是用雙手半掩著自己的臉「不用再擔心了。」

「不會再有人嘲笑哭泣的妳,也不會再有人利用妳的善良傷害妳了;哭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若若在薰衣草生氣難過時會揉揉她的臉一樣,觸感有些堅硬的掌心也揉了揉若若的雙頰以示安慰,「相信大家吧。」

從若若醒來崩潰的那天開始,雖然對方都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但比起過去,有更多時候若若會一個人坐在一旁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做惡夢的次數也增加了。

若若以為誰都沒發現自己的異樣,但薰衣草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薰衣草曾經認為,自己無條件的支持若若、就是對若若最大的安慰與支柱,但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她們都不該讓若若自己一個人承擔一切的。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就算個性再怎麼成熟,但若若始終還是一個孩子,一個缺了心的孩子,別家的孩子都在父母的羽翼保護下成長,但若若不是。

所以她的個性才會這麼倔強,雖然薰衣草自己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孩子性格,但那也只限於在若若面前,說到底她存留在這世上的時間遠比若若多上好幾倍呢。

如果哭泣能讓若若感覺舒服一些、能少做一些惡夢,那麼又為什麼要壓抑著自己呢?若若已經壓抑太久了。

露出微笑看著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少女,薰衣草一直以來都接著若若的安慰,偶爾也換她出出風頭嘛。

將面前的人擁入懷中,薰衣草緩緩地拍著少女的背,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跩住,抽動的肩膀突然緩和了下來。

垂下眼睫,薰衣草感到有些不悅,就算那個男人是個該死的傢伙、就算若若已經打算當他不曾存在過,但不得不說……他還真的在若若心中佔了不小的地位。

「沒事了,若若。」

「嗚嗚…………

 

 

「哼……」抱著薰衣草吸了吸鼻子,臉上的淚痕都還沒乾,我已經開始覺得丟臉。

進這所學院之後我可能已經把一輩子的眼淚用量花光了,但我現在還想哭,所以暫時不想見到其他人,連漾漾和學長都不想見。

「要不要去逛街散散心?」摸摸我的腦袋,維持同一個姿勢很久的薰衣草彎下腰靠了上來,臉頰像是在撒嬌似的蹭了蹭我的。

「不要……我想去安靜一點的地方。」我敢打賭我如果以這副模樣走出去逛街一定會受到眾多視線的恭送,然後明天我就要上學校新聞社的頭條了啦!

而且頭條標題絕對會讓我很想一拳砸了那鬼新聞社。

我本來想回黑館,但是晚點商店街還要回去幫忙收拾,我怕我一回黑館就拖不出來了。

「那我們去白園吹吹風?還是去清園玩水?」顯然薰衣草也明白這點,立刻提議了其他我們很常去的安靜地點。

「去白園。」那裡是喵喵很愛帶大家去野餐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的休息地點之一。

而且去清園的話我比較擔心菈芮絲會不適應,右耳猛地傳來一陣熱意,感覺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從薰衣草的懷中抬起頭,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有了血色,雙頰紅噗噗的看起來有活力多了。

「好,就去白園吧。」又揉了揉若若的臉頰,薰衣草覺得現在的若若看起來有精神多了,偷捏了對方的臉頰一把,薰衣草冷不防地往若若臉上親了好幾口,「那我們用傳送陣去吧。」

率先站起身的薰衣草向我伸出雙手,一個使力後我很輕鬆的被她從草地上拉了起來。

摸著剛才被偷親了好幾下的臉頰,我和薰衣草牽著手,身旁的人猛地跳了一下,草地上立刻展開和以往所看過的陣形又有些不同的法陣。

早就已經習慣薰衣草偶爾會做些出人意料之外的舉止,無視著地上的高級法陣,我比較在意的是、總覺得我剛剛好像被當成小鬼頭了啊?

……算了,反正我這年紀本來就還是小鬼啊。

在法陣發動的前一秒閉上眼,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發燙的雙頰,我就知道白園到了。

但是,連眼睛都還來不及睜開,我就聽見薰衣草突然倒抽了一口氣,法陣的波動猛地又從身旁傳來。

「啊喂!我家臭小子到底教了你們什麼鬼啊!為什麼每個人看到我都要跑!」睜開眼,我看見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少女突然出現在我和薰衣草的面前,她霸氣的一腳踏上法陣,地面上的圖騰立刻崩解,「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眼前的人穿著看起來相當累贅的白色和服,裙擺甚至有點拖地,藍色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後,五官相當精致,是個很漂亮自信的少女。

第二次?她家小子?

往少女的後方看去,我看見離我們有段距離的白色樹木下有兩個熟悉的身影,眼前的人剛才就是從那麼遠的地方直接衝過來攔截我和薰衣草。

雖然不是想要躲她,但我也明白了薰衣草為什麼一秒想要落跑的原因了。

是有沒有這麼賽啊可惡!為什麼每次都這樣!我不想見到誰的時候那個渾蛋東西都會出現!

忍住想要跪地崩潰的心情,我好聲好氣的開口詢問,「請問妳是?」但內心其實已經崩潰到不能在崩潰了,早知道我剛才應該直接裝病回黑館!

「妳說我?我是扇董事,是妳的監護人之一啊若茴妹妹。」甩開手中的紙扇,藍髮少女用紙扇掩著嘴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百分之百在看我笑話,「妳跟褚冥漾那小鬼都很有一手,一個說不當代導人結果最後還是當了,而妳是讓我家那小子直接納入保護範圍內。」

……您認錯人了。」愣了幾秒,我先是看著那位自稱是我監護人兼學院董事的少女,接著將視線移向開始往我這邊移動的學長和漾漾。

不自覺的加上敬語,我抓著薰衣草轉身就想跑,但馬上被抓回來,「誰會認錯人,這個學校裡面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會印在我的腦袋裡面,包括每個人跟人名。」搖了搖扇子,少女不滿的抱怨道。

「呀、我說妳這反應和漾漾簡直一模一樣啊!你們是姊弟嗎!」

才不是!

默默地在心裡這樣回覆著,這種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從姊弟、兄妹到情侶都有,什麼時候我才可以脫離這魔咒啊?

「我說你們兩個……好好的戲不看,跑出來溜達做什麼?」心死的看著學長和漾漾已經站到我面前,為了鬼屋活動已經將頭髮和雙眼染黑的學長瞪起人來還是這麼有氣勢。

注意到學長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更正,是我的臉上,我連忙撇開臉不讓他繼續看。

「哎唷、你這小傢伙對女孩子既粗魯又沒禮貌,真的跟你師父是同個樣子出來的,早知道那時候把你帶回家就應該自己管理,教成這樣真是一點都不討喜。」無視於學長沖天的怒火,在看完我笑話後扇董事搖搖扇子又跑去學長身邊搧風點火,堪稱做死的最高境界,「你這樣會沒有女朋友喔。」

「免了,我並不想被妳指導。」顯然對扇董事敵意很重的學長冷笑了一下。

見到苗頭不對,我和漾漾對望一眼後立刻抓著薰衣草退後一步,而來不及逃跑的漾漾突然被扇董事偷襲,穿著厚重和服的身體整個掛在漾漾身上,「漾漾你看這小傢伙還頂撞我,當初要不是他家的人付了銀子要我們保護他,現在他才沒有命可以在這邊囂張呢,連感恩都不會,這種人你是怎樣跟他相處的啊!」

語畢,扇董事還不忘轉過頭把我一起拖下水,「若若妳也評評理,平常被他這樣對待怨言肯定很多吧!沒關係說出來馬麻罩妳!」

我馬妳的大頭鬼……少在那邊把人拖下水後再給糖吃喔……

好了,現在三位董事中我已經見過兩位了,而從扇董事方才口中所描述的另一位董事應該也好不到哪……我可以只要鏡董事當我的監護人就好嗎?

搖搖頭表示我什麼想法也沒,我還沒不怕死到在這種時候火上加油。

不過保護學長……

「唉唉,我知道他很恨我讓他家族差點破産啦,不過等值交換嘛,他的命還挺值錢的就是了。」勾起壞笑,扇董事轉頭看著臉已經黑一半的學長,「小傢伙,年紀輕輕的不要這麼容易發脾氣……是說你年紀也不小了,還不懂得敬重長輩。」

……妳馬上給我回去,不然我就直接請師父過來一趟。」

很有魄力的往漾漾那邊靠過去,學長冷冷地瞪著扇董事。

噘起嘴,扇董事低聲抱怨著“真開不起玩笑”之類的話,她聳聳肩,「好吧,不開玩笑了。」

說著,扇董事拉著漾漾原地坐了下來,「兩位小朋友也一起過來聽吧,這件事情跟你們三個都很有關係。」

朝著我和學長招招手,像刀鋒一般的利眼突然看了下我身旁的薰衣草,扇董事瞇起眼,「是說……妳是艾菲西嗎?黑館的打掃人偶?」

……

「沒錯,她是我房間的人偶,現在的名字是薰衣草。」將突然全身僵硬的薰衣草扯到自己身後,我露出微笑擋住扇董事打量的目光,「有什麼事是她不能聽的嗎?」

「改名喚做薰衣草了啊……是個好名字呢。」扇董事呵呵笑了兩聲,在我和薰衣草身上多看了幾眼後點頭,「沒事沒事,都留下吧。」

聞言,我轉頭看向學長,雖然學長的眉頭皺得像是可以夾死無數隻蚊子,不過倒也在旁邊跟著坐下了。

全部的人都坐下了,我也只好拉著薰衣草一起坐下,回過頭,我湊在女孩耳邊細聲詢問著,「還好嗎?」

薰衣草不發一語的搖了搖頭,加重了掌心的力道。

跟著反握回去,白園因為今天有園遊會的關係,人群全都聚集在商店街,白園一如往常的乾淨的相當美麗,風之精靈躲在樹林裡在輕聲的歌唱著。

「什麼事情?」

「我們的限制是不能干涉所有空間發生的事情,但是因為我已經答應過你家的人了,所以不管如何還是得告訴你們一點事情。」扇董事看著學長,然後倏地收起紙扇指向學長,「無殿收到了消息,在近期鬼族就會有所動作。」

學長的眼睛瞇了起來,「太快了,比申以為自己的勢力足夠了嗎?」

「不夠,所以是小動作。」

笑了笑,扇董事瞄了我和漾漾一眼,繼續說著,「他們的主戰力目前都不足以與學校抗衡,但是我想最近一定會出一些事情,所以不管是小傢伙你、或者是漾漾和若若,最好盡量都要有第二個人同行。」

「為什麼我也要?」可能是在這沉重的情報之中突然被點名,漾漾看起來有些慌張的開口,然後他突然愣住、像是想起什麼。

羽裏說過,漾漾是妖師。

「你不是!」可能漾漾和我都想著同一件事,學長猛地發出怒吼。

「先把這問題擱下,事實與否總有一日都會揭曉的。」

扇董事輕巧的終止了他們的話題,然後她看著停在扇骨上的白色蝴蝶,「鬼族要的是血緣與祭品,近期之內除了小傢伙和漾漾之外還有幾個也都是人選,包括其他學院在內都可能會遭到攻擊,我已經聯絡上公會,所以在這段時間你們行動時候要多加小心。」

「然而……雖然妳並非祭品,但也是血緣關係者之一啊,若若。」炯炯有神的雙眼朝著我直視而來,而我也毫不懼怕的望了回去。

「不過,就我看來妳倒是不怎麼慌張呢。」呵呵一笑,扇董事的目光中似乎別有深意。

 

 

 

 

 

 

 

 

 

 


*****
今天連假第一天就陪著同學跑去了東區逛逛,因為謝師宴大家都要買洋裝w
我自己是已經準備好了所以毫無壓力~(同學:ㄍ
而我的期末報告早在昨天就已經熬夜趕完了,所以今晚趕文來放個!
祝大家連假快樂喔(飛吻

 

 

 

2017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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