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終焉

休學儀式就這樣四平八穩地進行著，例行抹黑E班的行為也沒收到什麼效果，畢竟椚丘中學的最底層、人人口中的“負面教材”才剛參與了一場巔峰之爭，並且贏得了勝利，那可是任誰都不曾做過的壯舉。

站在隊伍的最尾端，院仰頭望著台上不斷抹汗的校長先生，不禁為對方努力不懈地想要抹黑E班的毅力感到佩服。

看著眼前一切，院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明明幾個月前、她還站在各班隊伍前方幫忙淺野同學發放資料。

當院發覺自己成了羞辱E班的幫兇時，曾經羞愧到無地自容的感覺還深刻地印在腦海中，可如今她卻站在E班的隊伍裡，總覺得好不真實……

那時突然出現在烏間老師和伊莉娜老師身旁的高大身影，想必就是殺老師了吧，E班轉眼間就拿到資料打印稿的傑作肯定也是殺老師做的，利用那二十馬赫的神速絕對能做到。

雖然很感謝殺老師為E班所做的一切，但院事後可是私底下被荒木鐵平懷疑多印了3年E班的打印稿，還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發給了他們……想也知道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荒木同學只是很氣憤自己精心設計的橋段被毀了，所以才想盡辦法找藉口推託而已。

想起那時荒木瞪著自己的眼神，院到現在還是有些害怕，即使對方什麼事也沒對她做，但她就是不喜歡那種充滿壓迫的目光。

還有，當她被淺野同學拉著手離開時，腦袋上突然有種被人輕拍的觸感……這果然也不是錯覺對吧？

比起成熟穩重的烏間老師，總是像個孩子般既小氣又愛搗蛋、更喜歡耍著他們玩的殺老師其實也有讓人感到安心溫暖的一面呢，對於那時糟糕透頂的自己也毫不吝嗇地給予了鼓勵，無疑是對院的最大安慰。

收回仰望的目光，院低著頭、將雙手掌心合攏在一塊，沒過一會兒又將雙手擺放到身後，緊緊地揪著自己的制服裙襬，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始終低著的腦袋了吧……不、院估計腦袋也有越來越低的趨勢，她的頸子好痠呀……

不是，淺野同學就不能好好地參加休學式嗎？

從典禮初始就一直若有似無地看向她，現在根本是光明正大地瞪著自己呀！

嗚……真的好可怕喔……

而且，按照座號排列的隊伍尾端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身為二號的赤羽同學會排在自己身後？她可是二十九號呀？？？

就算沒有轉頭、院都能感受到來自身後的視線，赤羽同學該不會臨時起意想捉弄自己找些樂子吧？在這休學式上？

若是情況允許，院還真想找個地洞往下鑽。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院的壓力兼加深誤會的來源之一，赤羽業慢條斯理地收回比出國際禮儀手勢的右手，撇頭避開某人投來的殺人目光。

滿臉無趣地打了個哈欠，這回要不是為了不讓站在前方的那群傢伙認為自己個是只會逃避的懦夫，赤羽業壓根不會出現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學校集會裡，更別說要他站在最前排供那些廢物老師們觀賞呢。

所以赤羽業打從一開始就決定溜到隊伍尾端待著，更何況花開那傢伙也列隊在後頭，剛好有個樂子可以讓他消磨時間。

殊不知樂子還沒找成，隊伍尾端的風景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呀……如果他的眼前正在上演一齣狗血戀愛劇，那花開院肯定是女主角、而淺野學秀那小子就是不被愛的男二兼變態擔當。

環起雙手，赤羽業看著眼前坐立難安的背影，伸出食指就往院的背脊上戳了戳，惹得對方一個激靈，「抬起頭、挺起胸膛，我們E班可不會軟弱到讓妳再被他們欺負。」

礙於休學式仍在進行中，身為優良乖寶寶的院只是稍稍扭過腦袋，精緻可愛的側臉上能夠看見她皺起鼻頭，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尷尬又有些俏皮的微笑，原本緊揪著裙擺的雙手在鬆開後，還很活潑的在身後晃呀晃的。

見狀，赤羽業忍不住勾起嘴角，「無聊。」

「業同學……能麻煩你告訴我們……你到底跟院子說了什麼嗎？」

吸吸吐、吸吸吐。

茅野楓，不論如何妳都不能隨便遷怒呀，到時牽拖無辜，院子肯定會覺得自己脾氣莽撞的……前提是赤羽業這小子真的是無辜的！

僵著笑臉，茅野雙手拳頭緊握，大有一言不合就準備往赤羽業臉上貓下去的衝動。

「啥？我啥都沒說好嗎！」

「那為什麼院子會在休學式後突然說想見淺野同學呀！」

「誰知道啊！我是那傢伙的保姆嗎！為啥什麼事都要問我！」面對眼前即將噴發的數座火山，赤羽葉只覺得頭痛，天知道那傢伙到底發什麼瘋，休學式一結束就告訴他、她想要找淺野學秀談談，接著二話不說就鑽進散場的人群裡，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制止才會落得這個場面。

赤羽業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曾經的同班同學到底還有什麼話可談，不止淺野學秀那小子、就連整個A班整個主校舍學生都待花開刻薄，這個笨蛋還能心平氣和的對待他們，他可是大開眼界。

不過話說回來，為何茅野得知自家小孩跑去找淺野後就直接找上自己呢……？

「……喂、竹林和千葉你們兩個……是不是和茅野同學亂說了什麼！」

「呃……咳咳……其實也沒說什麼……」被某人點名的千葉龍之介邊說邊心虛地撇開頭。

「只說了你在典禮過程中和花開同學講了些悄悄話罷了。」而另一邊的竹林孝太郎倒是理直氣壯地推推眼鏡後接著補充，「喔、還有，花開同學還衝著你笑了，我們兩個站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聞言，赤羽業這下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茅野已經舉起拳頭準備開揍了。

「……妳乾脆把我打死好了，免得我先被花開同學給氣死。」頂著白眼都快翻到後腦的屎臉，赤羽業爽快的放棄掙扎，「早知道就別幫她擋箭，讓她被淺野學秀給盯到死好了。」

「可惡……我就不明白了，淺野學秀到底為何那麼執著於院子，明明當初院子被欺負的時候什麼也不管，現在卻處處向我們示威，究竟想做什麼？」悶悶不樂地收回拳，茅野轉頭看向陸續往門口行進的人潮隊伍，試圖在其中尋找熟悉的身影未果，只能低聲埋怨，「院子也是……到底為什麼還要理會他們呢……」

院子一點都不明白他們對她的擔憂，總是傻傻地衝在前頭。

而且休學儀式前院子明顯還躲著淺野學秀呀，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卻是她們殷殷期盼的結果，結果現在卻又……唉……

礙於E班的身份，他們不僅無法提早進入館內、就連離館也得安份地排在最後，所以茅野等人也不敢貿然亂竄，到時引起騷動惹來責罰就糟糕了。

而讓人擔心的罪魁禍首倒是一時忘了E班的規矩，儀式散場後便跑開隊伍，熟門熟路的摸到了講台前方，煥然一新的外貌並沒有讓很多人發現她就是被理事長從A班踢進最底層的花開院本人。

怯生生地站在不遠處，院好不容易才橫跨人潮來到了位在台前右方的小型廣播室前方，她看著熟識的學生會成員們忙進忙出的，也不敢隨意打擾，反正自己也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主動叫住淺野學秀，就這麼等了好一陣子。

一連錯過幾次機會後，院看著成員們都忙碌得差不多了，再等待下去只會越來越引人注目時，恰巧看見淺野學秀隻身一人往台上走去、並拐彎繞進了深紅色簾幔裡，於是她便悄悄地追在後頭。

雖然院還是有些害怕淺野同學那時看著她的表情，但道歉的事……也不能再拖延了，否則依自己那麼容易焦慮不安的個性，到時肯定會影響訓練和心情，院可不喜歡這樣。

抬眼盯著那頭也不回的背影，院一時緊張，下意識就伸手捉住了淺野學秀的袖口。

猛地被人拉住，並未聽見身後有腳步聲的淺野學秀也是一愣，回望時眉頭依然緊蹙，直到看見來者後才稍稍鬆開些，「花開同學？」

「呃……」略微尷尬地看著自己踰矩的小手，院連忙收手，「那個、我有話想對淺野同學說，能抽點時間給我嗎？」

發覺對方往自己的身後瞥了一眼，似乎有些忌憚其餘學生看見他們談話，院絞著雙手、連連後退，「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是我太沒禮……」

「跟我來。」

「欸？欸欸？等、等一下！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呀……」

院原本只是想在這裡說說話而已，殊不知卻被淺野學秀拉著手一路拖出體育館後門，他們兩人前腳才剛踏出門、淺野學秀後腳就把身後的鐵門關得嚴實，轉身就盯著院直瞧，嚇得院整個人愣著不敢說話。

下意識低著頭，院又萌生想挖個洞鑽進去避難的念頭了。

「我還以為球技大賽後自己已經被花開同學討厭了呢，沒想到妳今天竟然主動找我說話，這可真是稀奇啊。」冷眼瞧見院低著頭、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模樣，淺野學秀沒由來的感到心煩，忍不住加重了掌中的力道。

從前花開院與自己維持著相敬如賓的距離時，淺野學秀也只是想著、那人不過就是個陪襯品罷了，不論他們親不親近都無所謂，花開院只需要在必要時刻展現她應有的價值就好，更何況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人已經夠多了，並不差花開一人。

但是，當花開院向他、向所有人揭開了猶如曇花一現的不同樣貌後，僅僅一夜的時間，當淺野學秀再次見到花開院時，他們所熟悉的黑髮少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雖然有些時候，少女過往的模樣會浮現在那張清秀臉龐上，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淺野學秀變得厭惡起眼前這幅光景，他難道是什麼兇猛野獸不成？好好的看他一眼就這麼困難嗎？

聞言，院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她並沒有因此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只是默默地抬起頭，一雙藍瞳瞬也不瞬地盯著淺野學秀。

「……所以呢，妳想和我說什麼？」

沉默且緩慢地、院終於眨了眨眼，突然間變得狹隘的視野裡彷彿只能看見淺野學秀的臉色一會兒陰沉的像是想要將自己千刀萬剮、過了一會兒後又放軟了姿態，表情很是精彩。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和淺野同學道歉而已……那天我不應該隨便遷怒你的，真的很抱歉。」很快地斂下雙眸，院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什麼？道歉？妳有什麼可向我道歉的？那時明明是我提出的要求太過份……」見到院再次低下頭，淺野學秀未完的話語猛地一頓，「……等等，E班那群傢伙難道真的對妳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嗎？」

「不是這樣的。」

「不然呢？妳有什麼理由需要向我道歉？」

「……」無奈地嘆了口氣，院盯著自己的腳尖，依然不願抬頭，「如果是他們、就算真的被當成了傻瓜也無所謂，我記得自己曾經這麼和淺野同學說過吧。」

「……是，妳確實說過。」

「我相信箇中緣由，淺野同學不會不知道，所以我就不再多說了……我只是想告訴淺野同學，你說得沒錯，我在A班時的確不是個什麼事都攬在身上的人，很多事我能避就避，就連身兼三年副班代這件事也是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答應的，因為不論我答不答應這件差事，總會有人在背後議論我，為了讓自己能得到最大的效益，我也硬著頭皮撐了三年，但至始至終、我都不覺得自己能勝任這項職務。」

「我就是一個這麼懦弱、沒有自信的人，所以你們A班才覺得我好欺負不是嗎。」一邊說著，院一邊輕輕轉動著手腕，發覺淺野學秀根本沒打算鬆手後，她索性任由對方擺佈了，反正也不影響談話，「當然，我這不是在責怪你們，放任這種情況越演越烈卻毫無作為的我也不對，哪怕我能勇敢地說句不，都不會讓事情變成那副模樣。」

「與A班格格不入的突兀感，是我和你們彼此之間從未戳破的謊，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把話說清楚了，我喜歡待在E班，所以為了留下來，自卑感作祟的我才會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展示自己對E班有所益處，可能是這點讓淺野同學誤會了吧，畢竟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被點醒後因為太過羞愧才會遷怒淺野同學，我認為是我的錯……這就是我道歉的理由了。」

解釋過後，兩人之間便迎來一陣沉默。

院是已經對淺野學秀無話可說，而淺野學秀則是對此啞口無言。

「……知道了，我接受妳的道歉。」許久過後，淺野學秀才勉強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

正當院以為他們之間的對話就此打住時，淺野學秀突然語出驚人，「那麼我也向妳道歉，我不應該對妳說話那麼尖酸刻薄的，我只是……」

「我知道淺野同學是擔心我，謝謝你。」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院愣愣地抬起頭，突然覺得很錯愕。

院這輩子……不、不對，這好像有點誇張了，但她是真沒想過淺野同學竟會向自己道歉。

畢竟對方可是、可是淺野學秀啊？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無缺的好孩子好學生，怎麼可能犯錯呢？

就算淺野同學真犯了什麼錯，所有人都會站在他那方、替他說話的……至少，院從未見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向任何人低頭道歉過……

見到淺野學秀難得放低身姿，院吶吶地試探道，「但我的傷……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我一直瞞著他們沒有說……球技大賽那時也是……」

「是嗎。」猛然打斷院的話，淺野學秀一點都不想知道有關E班的任何事，就算E班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也好、球技大會也是院自己要求參加的也罷，沒有察覺院的異樣就是他們的錯。

那天若不是他出於愧疚，心軟告訴那群傢伙花開院的所在之處，他們還得像隻無頭蒼蠅似的慌得團團轉呀。

聽出了淺野學秀的不在意，院乾脆噤聲，不再開口說話了，反正多說多錯。

「……妳的傷好多了嗎？」睨著再次垂下腦袋的院，淺野學秀立刻轉移話題。

「已經好了，多謝關心。」

聞聲，院抬頭，禮貌性地瞧了淺野學秀一眼，只見面前的人瞇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下秒冷不防地伸手摸上她的右臉，「這樣啊……那麼妳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呢？」

些許搔癢的觸感一路從太陽穴向下劃過臉頰，惹得院忍不住歪了歪頭躲開，圓滾滾的桃花大眼也跟著微微瞇起，看起來好不惹人憐愛，但淺野學秀這一舉動卻讓院瞬間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我沒有……」

「我應該不會說錯吧，畢竟花開同學平時根本不化妝的，唯有……」看著懸在半空的掌心，淺野學秀還來不及將手收回，神出鬼沒的程咬金們便無聲無息地從轉角處殺出。

總是繞著花開院團團轉的綠髮小毛頭第一個衝上前拍開他的手，金髮的……應該就是這次和花開併列英語學年第一的中村莉櫻吧，她攔腰便將花開往後拖開一段距離，深怕自己會對花開不利似的，兩人身旁零散地跟著幾個熟面孔。

「齁喲！院子妳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呀！讓我們找了好久欸！」全程一臉茫然的院還沒來得及開口，茅野先是狠瞪了淺野學秀一眼後，猛地轉身撲進院的懷裡抱怨，「而且還是跟這傢伙在一起！」

「哎……哎呀、茅野妳別這麼說啦……」好不容易才回神，院的視線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茅野和淺野學秀之間徘徊，她接著彎下腰、柔聲安撫，「是我有些話想找淺野同學談談的，沒有提前告訴你們就擅自跑走了，對不起喔。」

「妳還知道抱歉喔？」從頭到尾身為花開院失蹤案的最大受災戶，赤羽業沒好氣地往院的腦門上一敲，立刻惹來了無數雙眼的瞪視，「妳可真是把我害慘了！」

捂著一點都不疼的後腦杓，院朝著赤羽業吐吐舌，「對不起啦……」

「欸妳別！妳別這樣！少在那邊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還打算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謝謝！」冷不愣登一掌抓住院的腦袋，赤羽業強制中斷對方的可憐攻勢，硬是將眼前的無辜臉給轉開。

一邊抱怨、赤羽業還不忘幫著中村一起瞪著淺野學秀。

眼見現場氣氛火藥味十足，完全無法理解淺野同學和他們E班彼此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院連忙用手肘輕推了推中村，讓她別再這麼赤裸裸地瞪著人家了。

「總、總之……今天真的很感謝淺野同學願意抽出時間陪我，打擾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微微傾斜著小腦袋瓜，此時此刻不知為何總覺得尷尬到不行的院下意識揪著臉頰旁的黑髮，有些無所適從地擋住了自己的臉，「我想淺野同學應該也有其他事情要忙，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下次見喲、淺野同學。」

語畢，院立刻眨著水汪汪的桃花圓眼，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其他朋友們。

接收到院的求救信號，潮田渚連忙撲上前跩住赤羽業的手臂，「好了好了！既然找到花開同學了，那麼我們也該回教室了！」

「也是，殺……烏間老師和其他同學們應該都在等著我們了。」片岡惠也跟著一手一人的將茅野和中村兩人從院的身上扒下來，毫不留情地拖走，「話說回來妳們兩個也真是夠囉，這樣抱著花開同學讓她怎麼走路呀！」

「呃啊！不要！我不要離開院子！我要保護她！」

「我也是！放開我啊片岡！」

「妳們不要給我太過份了！」

望著像隻小狗狗似的被揪著後頸拖走的某兩人和像隻抵死抗拒回家的哈士奇的某人，院忍不住掩嘴輕笑了聲。

「……看來妳是真的很喜歡那裡啊……」

自從和他們那些人待在一起後，她總是露出自己從未見過的開朗笑容，像是冬日裡的暖陽，一掃過往的陰霾，讓淺野學秀想說服自己、其實花開院一點都不適合那個班級都沒辦法。

修學旅行時那狂妄自大的自己，如今就像小丑般可笑。

「……？」

隱約聽見來自身旁的呢喃聲，院才剛轉過頭，她的雙手立刻就被神崎有希子和奧田愛美接管，一刻都沒閒著，奧田的笑臉很快地塞進院的視野裡，「我們快點走吧，花開同學！」

佔據了院的另一隻手，神崎撇頭往淺野學秀那兒瞄了一眼，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那是當然的。」

「什麼？神崎妳剛才說了什麼嗎？」

「啊、沒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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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寶院子好可愛XD

2023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