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的終焉

A班和E班之間的打賭很快地在校園裡傳開了。

看著傳進班級電子信箱裡的“勝敗雙方協定書”，院連猜都不必猜，這份協定書的內容肯定是淺野同學的傑作。

“若是E班輸了這場打賭，就必須對A班在總計五十個小項上宣布服從，而相對地A班也必須肩負起指導E班的責任，以幫助他們早日成為合格的學生……”當初和五英傑立下賭約時，他們雙方只說了贏家能夠對輸家提出任何命令，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共識條件。

因此從A班那裡傳來了其餘條件時，院還以為淺野同學轉性了呢……沒想到他們嘴上說是勝方只能下達一條命令，但這份協定書卻將那一項命令足足劃分了五十個小項目，還要他們E班乖乖簽字。

與其說A班想要藉此幫助E班撕下壞學生的標籤，不如說他們只是想要僕人罷了……

關上手機螢幕，院看著滿臉想吐槽、卻不知該從何吐起的大家露出了苦笑。

冷哼一聲，赤羽業對於A班所提出的條件非常不屑一顧，「那些傢伙的臉皮可真厚啊，連這種無恥的內容都寫得出來也是挺了不起的。」

翻開了桌前的理科課本，院聞言後忍不住苦笑，「赤羽同學言重了，我想這大概還不是最無恥的內容喔。」

「喔？花開同學這話怎麼說呢？」

「就是啊！這些要求就已經夠過份了吧！」

「那些傢伙真以為我們會答應嗎……」

「我們會答應的，因為不論從哪方面去看，這份協定書完全沒有任何違反條件的部份吧，要是拒絕的話只會落人口舌而已，所以我們不得不答應。」院想，淺野同學他們就是打著這種主意才敢寫得那麼過份吧。

低著腦袋，院翻了翻頁，專心地寫著課本習題，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而且，這份契約裡的用字遣詞有點微妙，說實話、只要稍作調整就能成為一份泯滅人性的奴隸契約喔，再加上它完全符合民法內容，是份合法的契約書。」

只不過在眾多條文裡有其中一項顯得特別奇怪呢？

淺野同學對他們E班真的那麼感興趣嗎？

竟然提出了“禁止E班隱藏秘密”的條件……？

明明之前對他們一點關注都沒有，現在卻為了五英傑們特地寫出這份對他一點利益都沒有的契約，不管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聞言，所有人都忍不住反覆翻看著協定書裡的內容。

他們怎麼就看不出這份契約有這麼可怕咧？

同樣打開手機多看了幾眼，赤羽業一副見鬼的表情，「雖然不知道妳為何能篤定這份協定書是淺野擬訂的……但妳和那傢伙完全是半斤八兩吧？」

寫出這種鬼話的人固然可怕、但能夠一眼看出的人也一樣有夠可怕的好嗎。

「欸？」瘪起嘴，院的語氣十分無辜，「赤羽同學是說我和淺野同學一樣無恥嗎……」

「啥？我、等等……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喂！妳別害我被誤會！」

期末考試的日子來臨了。

揣懷著不安的心情，院難得隻身一人的走在眾人們身後。

她低頭看著熟悉的長廊光景彷彿成了野獸的血盆大口般，等著自己一步步走入名為考試的輪迴地獄裡，陷進泥沼裡的雙腿沉重地無法踏出步伐，只能逐漸沉淪其中。

明明都已經拚盡了全力學習，上星期還在大叔懷裡哭哭啼啼的撒嬌，各種丟臉事都做盡了，可院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總覺得自己這次肯定也會搞砸一切……

唉……這種想法要是被大叔知道，絕對會被扯著臉頰碎唸的吧？

但是沒辦法，院真的無法克制自己不去那麼想。

「怎麼樣啊小渚？你有把握嗎？」相較於院的陰鬱，心情顯得一派輕鬆的中村莉櫻扔著手裡的筆袋，轉頭看向身旁的潮田渚。

「這個嘛……總之要是能夠歪打個正著的話……」苦笑著，潮田渚弱弱地回應著。

見到自家戰友士氣低落，中村立刻大笑出聲，一掌既豪邁又快狠準地拍向潮田渚的屁股，絲毫沒有任何性別之分的顧慮，將中村一如往常的爽直兼大叔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是男人就該拿出骨氣來呀！英語的話你一定能考出好名次的！」

而被打的另一方雖然感到有些驚嚇，但被這麼鼓勵後、潮田渚頓時也有了底氣，連忙點點頭，「好、好的！我知道了！」

但是如果可以，潮田渚還是希望中村同學能夠有點身為女性的矜持……或是維護他身為男性的尊嚴啊！別這麼豪邁的一掌往他的屁股上打下去啊！

當然，其他地方也拜託盡量不要……

再加上中村在班上女生裡的力量排行也是數一數二的高，這一掌真的挺痛的呀！

「話說回來，我們家可愛的院子呢？」終於注意到身旁少了個人，中村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後，最終在茅野楓的提醒下在自己身後找到了垂頭喪氣的院。

很少見到院的表情難看得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所以茅野一直不敢隨意靠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勿擾氛圍的少女身旁，距離期末考試越近、茅野總覺得院的心情越低落，反覆詢問了幾次後得到的回答除了“沒事”、“沒什麼”和“我只是在想事情”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答案了，這讓茅野等人即使想幫忙，也不知該從何幫起才好。

繼上次發生期中考結束後院突然跑來舊校舍找他們的那件事後，茅野稍微用了點小伎倆在主校舍裡打聽了有關院子的事，畢竟院子幾乎從來不提過去的那些往事、甚至是家裡的事情。

所以他們……

「是？」聽見了中村的呼喚，院立刻抬頭應聲，「怎麼了嗎？」

其實院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反常全被自家好友們看在眼裡，面對那一張張滿是憂心的臉孔，她也很想向大家坦白一切……但這種事就算說了也沒用的吧？只會增加他們的擔憂而已吧？

更何況……對於爸爸和媽媽來說，這些並不是可以外揚的家務事。

沒錯，大家只要知道她的雙親都是位嚴格的人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事……他們不需要知道也沒關係。

將所有不安壓進心底，青色的桃花眼眸溫柔地看向身前的友人們，有些蒼白的面容漾起微笑，「考試時間快到了，大家還是趕快進教室……唔、唔唔？」

連讓院好好說完一句話的時間都不願意給，中村瞪著露出了完美零死角微笑的院，不管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還是倒過來看，都覺得院子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根本就是在逞強嘛！

這些天以來中村可是已經忍耐得夠久了！既然茅野和神崎她們的柔懷政策起不了作用，那麼她也不打算客氣了喔！

冷不防地將掌心貼上院的雙頰又揉又捏，中村沒好氣地戳破了院的強顏歡笑，「找妳還能幹嘛？當然是關心妳這個愁眉苦臉的小呆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委屈地皺起鼻頭，院抬手輕輕地拉住了中村的手腕，噘嘴反駁著，「我才沒有愁眉苦臉呢……」

「哪裡沒有？還敢說沒有？妳摸著自己的良心再說一遍呀！」變本加厲地揉捏著手裡軟綿綿的臉頰肉，中村挑起眉、擺明不相信院口中的“沒有”兩個字，而且班上到底有誰不知道這傢伙比讀書更擅長的就是逞強啊？

瞇起雙眼，中村看著滿臉不服氣的小表情，突然語帶威脅，「別說我沒提醒妳，考試前露出那種表情的話絕對會衰的喔？」

「嚶……」聞言，院立刻害怕地縮起雙肩，猶豫了幾秒過後終於吶吶地說出自己愁眉苦臉的原因，「其、其實我只是擔心自己會搞砸這次的期末考試而已啦……」

每逢考前院總會這樣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得好，所以她真的不要緊，只要過了……欸不對、考試結束後才是自己最苦惱的時候啊！

「唉、我說院子妳啊……」

「是？」

「如果連妳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那麼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人願意相信妳的喔。」稍稍鬆開了手，中村難得面露嚴肅，但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嘛、不過我們是例外啦！我們一直都相信院子妳能做到任何事喔，畢竟妳總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很好嘛！真夠讓人羨慕的！結果妳現在卻懷疑自己會搞砸考試？這叫我們其他人怎麼活呀！」

話鋒猛然一轉，中村拿出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直接往院的身上撲了過去。

原本已經感動得快要哭出來的院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劇社演技給唬得一愣一愣，只能傻傻地呆站在原地被中村又摟又抱又親的瘋狂騷擾，接著露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無奈表情。

「啊！好卑鄙喔！我也要！」騷擾行列再加一人。

站在一旁看著這幅溫馨的畫面，潮田渚忍不住露出了姨母微笑。

話說回來、中村同學也是能夠好好安慰人的嘛，但性騷擾的部份他果然還是敬謝不敏。

「真的該進教室了喔，各位。」注意到走廊上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幾乎只剩下他們四人後，潮田渚終於出聲介入了身旁的粉紅泡泡氛圍裡。

而在走廊上吵鬧的他們毫不意外地惹來了教室裡主校舍學生們的注意，「哎呀、我們還在想是哪些人在考前喧嘩呢，原來是廢物E班呀！我們可是聽說了……」

一點都不陌生的臉孔出現在教室門口正打算對他們一陣冷嘲熱諷時，中村拉著院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另一手裡則拿著兩枝鉛筆，二話不說地對準主校舍學生的鼻孔裡戳去、接著噗哧一聲地往旁拉扯，「連和A班打賭都不敢的小囉嘍們根本沒資格說話，給我閉嘴！」

「噗、噗哈哈……」雖然院並不是故意嘲笑對方的，但一看見那位主校舍學生痛得一臉滑稽的表情，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久違地見到院笑得那麼開心，若不是被潮田渚發現自己意圖不軌並早一步制止了，中村差點沒回頭再多捅那些傢伙幾次鼻孔。

「不用擔心太多啦院子！這次的期末考就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嗯！一起加油！」

明明應該是獨自一人面對的期末考試，現在卻突然像是和大家一起站上了同一個舞台，與過去不同，此刻院的身旁多了一群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不論是他們眼前必須打倒的敵人們還是在場下歡呼及喝倒彩的觀眾們，都讓考前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沸騰到了最高點。

端正的坐在考試座位上，院深吸了口氣，眼前的教室光景逐漸變了一個模樣，嘎嘎作響的齒輪轉動著，揭開了古羅馬競技場上的鐵欄城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詭異氛圍伴隨著猛獸的吼叫聲響徹了整個空間。

他們是學生、是殺手。

現在更是一名角鬥士。

傲然地瞇起眼，刺眼陽光印入寶石般的青藍眼瞳裡折射著異樣光彩，院冷眼看著出現在場中央的巨大猛獸，競技場的另一端站著他們的敵人。

抓緊了手裡的華麗巨鎚，院早已沒了考前懦弱的模樣。

「院子！我可要先上囉！」早就等不及開打的中村抓著巨鎚猛然往前衝了出去，她甚至還有餘裕回頭對著院扮鬼臉，「妳再繼續耍帥的話我就不等妳了喔！」

「咦？我沒有耍帥呀……等等我啦！」

＊

果然呀……這次的期末考試果然和期中考完全是不同的等級呀。

為了讓他們E班永無翻身之地，理事長老師和其他出題老師可真是卯足全力增加試題難度了呢。

面對化身為希臘神話裡各種怪物的考試題目，有著似米諾陶洛斯外表的巨大怪物在決戰鐘聲響起的瞬間發出了咆嘯，手裡的巨大鐵鎚猛力一揮，競技場裡高築的石牆頓時毀了四分之一。

慢條斯理地往後退開一步，險些閃避了攻擊的院完全無視剛才掃過眼前的巨大威脅，反正對於初高中聯辦的升學重點學校來說，從初中三年級就開始學習高中範圍的新知一點也不稀奇，而其中進度最快的當然是英、數、理等三項主要科目。

不過這次的出題難度也太過頭了吧，大部份的學生應該不會知道高中三年級才會背誦的英文單詞和語法吧？

當然，院所說的是大部份學生。

歪頭看了看開場不到三十分鐘就已經被打得潰不成形的牛頭人，院扭身躲過了巨獸最後的垂死掙扎，接著舉起與之相比後顯得渺小許多的大鎚，無比優雅地將鎚面輕敲在牛頭額上，一朵太陽小紅花綻放在烏漆嘛黑的獸面上，幾秒鐘過後，牛頭人徹底被殲滅。

好不容易鬆了口氣，院終於扔開一直緊攥在手裡的武器，刻有精緻細雕的戰鎚重重落地，揚起無盡塵土。

再三確認題目獸被殲滅後，院立刻轉頭尋找同伴們的蹤跡，很快的她就在不遠處見到同樣成功消滅怪物的中村和潮田同學兩人，站在一旁的還有滿臉吃鱉模樣的瀨尾智也，四周也紛紛傳來熟悉的歡呼聲。

大力揮舞著雙手，院開心到在原地又蹦又跳的，「中村～潮田同學～」

大家都能順利過關真是太好了呢！

「哎喲喲～看看我們家院子多可愛～她的笑容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雖然多花了一些時間，但還稱得上輕鬆解決了惱人的牛頭人後，中村一手豪邁地擺弄著巨鎚、另一手托頰，完全無視差點被她掃到腦袋的瀨尾站在一旁罵咧咧的，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既可愛又聰明伶俐！這種鬼題目都能輕鬆解開，不像某人直到現在連最後一題都答不出來呢！」

「嘛、我就大發慈悲的給你點提示吧！答案別寫得太死板了優等生～」

沉浸之餘中村還不忘向瀨尾感嘆兼吹捧院的堅強實力，面對這次的高難度期末試題，他們家院子竟然只花了不到一半的考試時間就寫完整份考卷，可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這樣的孩子……居然會為了擔心自己搞砸考試而感到焦慮？

這要是她的話，絕對會跩個二五八萬的……欸、不對，就算她再怎麼聰明，以前也沒這麼做過，還是別亂說話好了，但至少她絕不會讓那些人隨意欺負自己。

「唔、我看花開那傢伙肯定只是僥倖罷了，那麼困難的題目怎麼可能在半小時內全部解完！」沒料到E班學生竟敢這樣光明正大的嘲諷自己，向來自恃甚高的瀨尾自然吞不下這口氣，「你們這群廢物E班少得意忘形了，別忘了我們打賭的可是最先取得三科學年第一的那方勝利啊！現在才第一個科目而已！」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已經率先取得第一勝了呀～」朝著瀨尾扮了個鬼臉，中村絲毫不在乎對方的無禮，反正那充其量也不過是喪家犬的狗吠罷了。

「妳……！」

見到A班和五英傑全都是那副死德性，中村似乎有些明白院子總是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的原因之一了呢……^^

這群欠教訓的傢伙們可以不把她中村莉櫻放在眼裡，但她絕對不允許他們再繼續欺負和瞧不起院子了！

「話說回來、瀨尾同學你現在是在叫誰“那傢伙”啊？你口中的那傢伙現在可是咱們E班的兩大主將喔！撇除赤羽那個倒胃口的傢伙，光是院子一人就足夠痛打你們一頓了好嗎！你們到底哪來的自信敢肯定院子只是僥倖的？」隨手將巨鎚往腦後一扔，中村皮笑肉不笑的拿起新武器湊近眼前端詳了好一會，透亮藍瞳猛然往旁一睨，「難不成……你們從頭到尾都不把院子放在眼裡？明明比她還要弱小？」

作為和院子相處了兩年之久的同班同學，主校舍那群笨蛋們沒有任何人發覺院子的優點也就算了，居然還聯手排擠那個連反抗都不會的孩子……？

回想他們當時站在棒球場外所聽到的那些話、看到的那些嘲諷嘴臉，中村強壓在心底的怒火頓時燒得更旺了。

什麼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這群傢伙都已經囂張到擺明在欺負院子了！

「……」

「啊咧？瀨尾同學平時不是最喜歡反駁我們E班所說的話嗎？為什麼現在反而不說話了呢？」故作無辜的歪了歪腦袋，中村瞇眼冷瞪著瀨尾，「看來是因為我所說的都是事實吧。」

完全沒想到中村會突然變得那麼咄咄逼人，瀨尾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試圖轉移話題為自己找台階下，「那、那又如何……花開她不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贏過淺野同學嗎！這次只要有淺野同學在……！」

「你這是什麼鬼話？誰在和你們說淺野學秀那傢伙了？我現在說的是你們憑什麼瞧不起院子這回事吧？」低聲打斷了瀨尾的心虛辯解，中村真心覺得和這群人多說幾句話，她的腦血管就像快要火山爆發一樣，青筋不斷地在額上跳呀跳的，「你們難道是淺野學秀嗎？」

被眼前的金髮少女堵得啞口無言，瀨尾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再也無法為自己找到任何話來反駁，飄移不定的雙眼忍不住往佇立在不遠處的孤單身影上看去。

過去總是不分季節，過份嚴謹地穿著全套校服的纖細身軀上，如今只穿了一套簡單的夏季制服，裸露在空氣中的透色肌膚是經年不見陽光的雪白色澤，拿下幾乎掩蓋半張臉的黑框眼鏡後，意外顯得清秀可愛的臉蛋正仰著腦袋，滿臉疑惑地接下飄浮在空中的新武器。

像是不明白新武器的使用方法，少女在疑惑過後一臉呆萌地翻看著手裡的長棍，過於天真爛漫的樣貌是瀨尾從未見過的模樣。

雖然瀨尾很不想承認……但E班那些傢伙說得沒錯，他們五英傑中除了淺野同學之外，確實沒有任何人能夠在課業上輕易超越花開院。

以榜首之姿與學校理事長兒子站在一起的少女，打從一開始就是眾人的矚目焦點，他們對少女抱持著刻板印象的期望，自私的想像著那個女孩與淺野學秀相同，是個十項全能的資優生。

只可惜，少女並非是眾人所期望的那副模樣，不論外貌、個性還是與人交際的能力都可以說是毫不起眼的負值。

那樣的人，憑什麼能夠與他們狂熱追隨的淺野學秀站在一起呢？

籠罩在淺野學秀的光芒之下，花開院就像陪襯在一旁即將枯萎的黃葉般，總讓人看不順眼。

不止是他們，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認為眼前這個少女沒有任何存在於A班的價值可言──

注意到瀨尾的視線，院轉頭回望了一眼後，隨即緊張兮兮地扭回腦袋。

奇、奇怪，瀨尾同學的表情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可怕呢？

難道是她又做了什麼事惹火對方了嗎？

可是她剛才應該什麼事都沒做吧！

抓緊了手裡幾乎有她半個身高長度的長棍，院已經無暇顧及這次的理科考試竟然出現了法杖這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武器……那、那可以稱得上是武器嗎？

雖說隨著課程內容的推進和考試難度的高低，每次的期中和期末考試所需要具備的解題能力也是與時俱進，但這次居然出現法杖嗎……院還以為這種東西只會在奇幻電影裡看見呢，感覺有點新奇。

當院的腦袋已經因為手裡的法杖和瀨尾的視線而感到一團混亂時，代表著下一場考（競）試（技）即將開始的鐘聲也跟著響徹了整個空間，悄然無聲的從砂石地面中爬起的龐然大物全身上下都穿戴著寫滿了理科試題的沉重盔甲，不知其貌的怪物霍地伸出手，向著渾然不知身後已經出現敵人的少女背後襲去。

幾乎是在察覺到身後動靜的那一瞬，院猛地轉過身，直接將手裡的法杖當成物理的殺人兇器，一棒揮在堅硬的手甲上，發出鏘然巨響。

下秒、甲片上的試題連同手甲絲毫不敵院的蠻力而徹底粉碎，連同迎面襲來的大手也受到反作用力的影響整個被震開。

見狀，盔甲怪物高舉著被震飛的左手瞬間愣在原地好半晍，遲遲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它甚至連下半身都還來不及從地底中爬出。

十秒過後，它選擇自動從盔甲裡金蟬脫殼，渾身光溜溜的跪坐在院的面前懺悔。

「……欸？」

「噗哈哈哈──好、好好笑喔！快把我笑死了！我們家院子果然世界第一無敵可愛！」見到眼前這般震撼的場面，中村同樣愣了幾秒過後，隨即捧腹大笑了起來。

他、他們家的院子呀……剛才居然無視了題目明示兼暗示的要求學生們使用技巧去破解題目，竟然簡單又粗暴的直接攻破試題核心，完全沒打算照規矩走呀！

「嗚哇、那一擊看起來好疼啊……不、不對啦，法杖才不是這樣使用的啊花開同學……」

「……」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被花開院的暴力舉動嚇到心臟病發的瀨尾冒著冷汗，十分猶豫該不該拋下那所剩無幾的面子轉身逃跑。

……不、不知道他從現在開始改邪歸正還來得及嗎……

＊＊＊＊＊
中村：當然來不及囉^^
最近很喜歡讓院子當班內的團寵，連業都拿她沒辦法的那種寵（X

是說疫情再次爆發後工作被壓榨的好累TT
真的拜託大家做好防疫，醫護人員真的快撐不住了TT

20220530